劉春生
劉春生,青州人,生于1923年,現年93歲,離休老干部。一九三七年,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年方十五歲的劉春生,參加了八路軍,當了二支隊司令部通訊班長,成了最年輕的抗日戰(zhàn)士。1939年,十六歲破格加入中國共產黨,歷任支隊政治干事、區(qū)青救會長、縣青年大隊長等職務,是沂蒙地區(qū)最年輕的優(yōu)秀八路干部。
《長征贊》
人道春秋無義戰(zhàn),
逐鹿中原,
難稱好漢。
萬里長征豈為我,
抗日救國,
豪情沖云天。
過草地,
攀雪山,
多少英雄骸骨,
換得日出東方紅爛漫。
盛世勿忘本,
飽暖憶饑寒。
看烈士英靈,
留守天涯,
寂寞荒原,
遍體鱗傷長呻吟,
身寒衣單臥冰川,
饑腸轆轆,
氣息奄奄,
猶在為爾祈平安。
我很喜歡老弟沂生的這首《長征贊》,常常不厭其煩地捧讀它,因為它代表了我們這一代人發(fā)自肺腑的心聲,勾起了我們對那段戰(zhàn)火歲月的回憶。
一九四二年十月中旬到一九四六年春,奉沂蒙地委書記王濤派遣,我一直在費東縣工作,與日偽軍長期周旋、斗爭,為鞏固解放區(qū),開辟新地區(qū)而拼搏。我曾冒著生命危險,與同志們一起創(chuàng)建過山陽特支,后發(fā)展為浚河區(qū),并擔任第一任區(qū)委書記。
一九四二年冬,我奉命深入敵區(qū),在費東縣朱旺一帶創(chuàng)建特支,開辟新區(qū),不幸被日偽軍俘獲。被黨組織營救出獄后,調回縣委駐地養(yǎng)傷。因傷勢過重,遲遲難愈,一躺幾個月。一九四三年春,刑傷尚未愈,我又奉縣委書記秦昆之命,前往薛莊區(qū)任區(qū)委書記。除我之外,又先后派來區(qū)長司賀峰,區(qū)中隊長孫榮毅等同志。
在抗日戰(zhàn)爭的艱苦年代里,費東縣的抗日武裝力量踞守蒙山,蒙山后(北面)是根據地,蒙山的前面便是敵占區(qū)。蒙山前,從西向東并排著敵人許多據點,薛莊、黃貝山、朱滿都有敵偽軍踞守,形成一條漫長封鎖線。我們薛莊區(qū)的大片區(qū)域,仍在敵人軍事力量控制下。具體地說,仍屬于敵占區(qū)。我們的區(qū)政府,依然退守在山區(qū)里。原薛莊區(qū)的戰(zhàn)斗力很強,夜間他們常下山,深入敵區(qū)活動,鬧得敵人坐臥不安,因而敵人將薛莊區(qū)視為目中釘、肉中刺,不拔除而不快。一九四二年冬季大掃蕩,偽軍榮子桓、劉桂堂部,配合日軍殘酷襲擊薛莊區(qū)隊,致使薛莊區(qū)的書記、區(qū)長、武工隊長等主要領導,全部遇難犧牲??梢哉f,薛莊區(qū)已達到組織癱瘓、群眾失望的嚴重程度。我們幾個同志受命于危難之中,到薛莊區(qū)赴任。
薛莊區(qū),在新區(qū)委的領導之下,元氣恢復得很快,武裝力量也壯大得非常迅猛。沒多久,我們的區(qū)中隊擴充到五個班,近七十名戰(zhàn)士。武裝力量的壯大,給薛莊新區(qū)壯了膽、撐了腰,令駐薛莊一線的偽軍,再也不敢輕視我們。敵人有時還北犯騷擾山皮一帶,對我們的威脅,卻并非像以前那么嚴重。此地的抗日形勢,已開始穩(wěn)定、好轉。
當時我只有二十歲,卻非常好勝,事事為先,只望自己的工作做好,不愿看到任何不足。奉命開辟復元特區(qū)受挫,被捕、受刑并沒有嚇倒我,沒能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卻讓我感到面上無光,心中有愧。待薛莊區(qū)形勢好轉以后,我找到縣委書記秦昆,要求再赴敵后,開辟新區(qū)、建立特支。我選擇的地區(qū)是敵后的浚河一帶,那里民風樸實、人心向黨、企盼解放。匯報完計劃以后,我補充說:“我們不能光受敵人的騷擾,也得讓他們嘗嘗后院失火的滋味。”
秦昆書記聽了我的報告以后,滿面含笑,將兩手一拍,哈哈笑出聲來,愉快地說:“好,我支持你。劫后無懼,再鉆到牛魔王肚子里,踢蹬它幾腳,這樣不但能擴大我們的力量,還能減輕山里的壓力。歷史上有‘圍魏救趙’,咱就叫它‘創(chuàng)新減負’吧!行,后生可畏。”秦昆讀過書,說出話來文謅謅的,給人很大鼓舞。就這樣,我開始率領薛莊區(qū)隊,穿越敵人封鎖線,深入敵后,開辟新區(qū),建立特支。
今日建特支與昔日建特支,形勢迥異。昔日赴朱旺建特支,我是單身匹馬,不攜武器,秘密潛入,秘密活動。今日赴浚河建特支,我是腰別盒子炮、肩扛大蓋槍,統(tǒng)領武工隊,摸黑進、黎明歸,從點到面,層層發(fā)展,步步為營。
第一次潛入敵后,至今記憶猶新。
浚河一帶,在我們薛莊區(qū)的南面,在敵偽占領區(qū)的深部。這一帶敵偽勢力很雄厚、很頑固。盤踞在這一帶的偽軍頭子有兩個,一個是偽師長榮子桓部,另一個是投敵的土匪團長劉桂堂部。這兩人死心塌地地投靠敵人,對人民非常兇,對八路軍非常狠。一九四二年薛莊區(qū)的悲劇,就是這兩個頑匪幫著日本鬼子導演的。要開展浚河一帶的工作,必須穿越他們的封鎖線。第一次穿越封鎖線,我們施用了明攻暗渡戰(zhàn)術。
夏末夜。烏云密布,月隱無光,數步外難見人影。此刻,山坡上草叢正茂,田野里青紗帳正盛。我們區(qū)中隊長孫榮毅,率領三個班,散布在離薛莊踞點東五里處的黃貝山踞點一帶,鳴放槍彈,在油桶里點燃炮竹,造成似有大部隊在那兒活動的聲威。薛莊敵人躲在踞點里,夜里不敢輕易出動,注意力卻被吸引到東邊黃貝山方向。
我們區(qū)中隊有個戰(zhàn)士叫孫伯壽,他就是薛莊人,住在薛莊村東頭。他對薛莊的地理環(huán)境,自然非常熟悉。在小孫帶領下,我率領兩個班,穿過青紗帳,緊貼著薛莊村東頭,神不知鬼不覺地穿越敵人封鎖線,潛入青紗帳,無聲無息地深入敵占區(qū)腹部,摸到南山陽村。從戰(zhàn)術上講,有時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最安全。我領著區(qū)隊,就是鉆了敵人這個空子。敵人只將注意力集中到遠處開闊地域,哪里想到我們會從他們眼皮底下摸過去呢?
南山陽是個大村,有幾百戶人家,是這一帶較為著名的村鎮(zhèn)。我們區(qū)中隊的班長冷寶全,就是這個村子的人。他已年近四十,是個雇工,對村里情況非常熟悉,說他連誰家灶門口朝哪都了如指掌,都不為過。到南山陽村后,留下戰(zhàn)士們在村外警戒,以備發(fā)生敵情。我?guī)е嚅L老冷和警衛(wèi)員小李進村。在老冷的引導下,我們走訪群眾,開展工作。一夜忙下來,等天將拂曉,我們再悄悄潛回,返回蒙山皮駐地。
像這樣的活動,隔三、五天一趟,一直持續(xù)了很久。等我們在村里的基礎轉好以后,有時我還留在那里住個三、五天,開展更多的工作,結交更多的農民朋友。村里的廣大民眾,成了我們的護衛(wèi)隊、保護神。
別看我人不大,膽量卻大得出奇,從我參加革命以來,不管情勢多么危急,從來也不說個怕字。開辟山陽新區(qū),我不但率隊前往,有時竟別上槍獨行。對此,區(qū)長老司對我既欽佩又不滿。欽佩的是我工作積極,有膽量;不滿的是太孤立、有危險。有一次,我又獨去歸來,一進門還未落座,他便將臉一繃,嚴肅地說:“春生同志,這樣不行。我們不能搞個人英雄主義……”
“什么?”一聽區(qū)長的責備,我火了,感到非常委屈。我為革命冒險工作,換來的卻是如此的責備。不等他說下去,我截住他的話,“我個人英雄主義?你是什么?膽小鬼主義!”
“你……你……”區(qū)長氣得滿臉脹紅,說不出話來。他將屁股一拍,離開辦公室。
整整一天,我哪兒也找不到區(qū)長。我怕他有危險,傍黑天跑到山里去找縣委書記秦昆。一到秦昆門口,見區(qū)長在向秦書記哭訴:“我是區(qū)長,歲數又比他大,我將他當領導,也把他當小弟弟。書記,你說,他出了問題,我怎么向你交待……”
司區(qū)長是參加革命的老同志,遠道從延安來支持根據地抗日,我那樣搶白他,的確讓他受不了,有負他的關愛。聽了他向書記的哭訴,我非常感動。一步闖到他面前,緊緊地握住他那布滿老繭的大手,說:“區(qū)長老大哥,是小弟不對……”區(qū)長一把將我擁在懷里,破涕為笑,說:“好兄弟,以后多注意安全。我們的生命,不僅是自己的,還是革命的啊……”
看到我們歡抱的場面,秦昆書記也樂起來:“哈哈哈……好!你們都是好同志。”
再說我的同志們,他們跟著我工作,非常艱苦、非常危險,他們卻沒人叫苦,沒有人喊累。在他們的心目中,沒有家,沒有老婆、孩子,只有革命,只有抗日。古時大禹治水,一心為公,三過其門而不入,被人們傳為美談,立為楷模。我們的戰(zhàn)士,豈止是三過而不入,即使十過、二十過、三十過也不入??!我們的伯壽同志,他的家就在薛莊村子東頭,距我們潛過的路線不足二十步。在我們從村頭潛過時,能看到他家屋里映出來的燈光,能聽到他那不足三歲兒子的啼哭聲,甚至于連他老婆打孩子的聲音,都能聽得清清楚楚。小孫從村中潛過時,不用說回家看看,連頭都不轉一轉,連那里的聲音都不聽一聽——他也怕聽到后煩心!
中隊長榮毅同志,打仗勇敢,對戰(zhàn)士關心,也喜歡開個玩笑。有一夜又從伯壽門前潛過,他悄悄地對伯壽說:“小孫,我準你半小時假,留下戰(zhàn)友給你在門外放哨,回家與老婆、孩子熱乎熱乎吧。”
隊長不是開玩笑,是由衷之言。他這個隊長覺得讓戰(zhàn)士過門而不入太過意不去。
“不,隊長。等打跑鬼子以后,再回家一塊熱乎吧。”小孫沒有臉紅,也不是在開玩笑。
這就是我們的戰(zhàn)士,這就是我們的同志。只可惜,我們的小孫同志,沒有等到打跑鬼子那一天,就犧牲了。他沒有享受到,勝利以后與家人熱乎的樂趣,就走了!每憶起他那為公精神,我常常為有這樣的戰(zhàn)士而自豪。
在南山陽村,我結識的第一個村民是潘昆侖。他是南山陽村一個饅頭鋪的掌柜,不到三十歲,脾性很好,結交人很多,很有活動能力。通過多次交往,我認為他很可靠,便發(fā)展他為黨員。在他的推薦與介紹下,我又先后認識了潘昆俊、姚令修、陳兆鋒等同志,并介紹他們入了黨。不久,我們秘密建立了南山陽村黨支部,由我自己擔任支部書記。
南山陽村的工作,開展得很順利、很踏實。值得一憶的,有兩項工作:
其一,改造偽村政。在我們潛入南山陽前,這村就建有偽村公所。村公所里掌實權的,不是村長,而是管帳先生陳兆侖。這個人本質尚好,通過做工作,已完全站在我們一邊,暗中積極支持、保護我們。如果沒有他的支持、保護,我們的工作不會開展得那么順利。這個同志,雖然不是黨員,卻做了許多黨員所不能做到的革命工作。他救我的往事,至今令我難于忘懷。
南山陽建鄉(xiāng)以后,我們在南山陽村的局面已經打開,群眾基礎已較隱固。為了安全,很長一個階段,我們依然白日潛伏,夜間活動。有一天,我沒回蒙山,白日潛伏在村公所里。我正與陳兆侖交談,忽然一個班的偽軍闖入村公所。陳兆侖將一把條帚塞到我手中,讓我充當雜役,自己點頭彎腰,將偽班長請上上座,然后向我呼喝:“二娃子,沏茶,要上等的!”
我趕忙扔下條帚,去為偽班長沏茶、倒水。那偽班長瞅我一眼,見我是地道的當地人裝束,僅是個二十來歲的毛孩子,并沒有過多注意我。陳兆侖見偽班長注視我,怕出問題,急忙又向我呼喝:“去,到我家炒倆小菜,讓我那小子送來。你留我家干活,別在這里養(yǎng)老爺!”
聽了兆侖的話,我輕“嗯”一聲,趕忙溜出村公所,跑到他家安排飯菜,再也沒回村公所。好險,如果我暴露了,勢必從腰里拔出槍硬拼。槍一響,將在附近潛伏的另外四位戰(zhàn)士引出來,問題就鬧大了……
其二,參加根據地勞模會。秘密村支部建起以后,我們又建立了秘密農會,指定了農會長。農會會長是南山陽村較有威望的一位老漢,名字我已記不準。當時適值沂南根據地召開勞模大會,我們選派他秘密赴會。因為他是從敵占區(qū)去的,大會對他高看一眼,讓他戴上大紅花,坐到主席臺上。他在根據地開了眼界,看到了光明,歸來后不只在本村宣傳,還到外村去秘密宣傳。他的宣傳對周圍各村群眾起了極大的鼓動作用,為建山陽鄉(xiāng)打下了良好基礎。見面以后,人們都叫他老模范,叫順了口,我連他的名字都忘卻了。
南山陽村秘密黨支部建立,為建設秘密山陽鄉(xiāng)奠定了穩(wěn)健基礎。我們的工作,用滾雪球的方式,以南山陽村為核心,有計劃、有組織地向周圍村子發(fā)展,僅我本人,就在四九莊、白馬玉、小北平諸村,發(fā)展了多名黨員。一九四四年春,時機成熟,我們建立了秘密山陽鄉(xiāng),鄉(xiāng)長是姚令修。山陽鄉(xiāng)還建立了自己的武裝,成立了鄉(xiāng)武工隊,隊長由我們的冷班長擔任,鄉(xiāng)隊戰(zhàn)士發(fā)展到三十多人。他們的武器,除少量是我從薛莊帶來的以外,大部是戰(zhàn)士們從敵人手中奪來的。
至此,這個地區(qū)再也不由敵人一統(tǒng)天下了,在某種程度上,我們已能與敵人分庭抗禮。自然,我住山陽鄉(xiāng)的時間也多起來。我開抬擬訂發(fā)展計劃——建立浚河區(qū)委。
革命斗爭,是流血斗爭,革命勝利歌的每一音符,都是用烈士鮮血譜寫成的。在我們開辟山陽鄉(xiāng)、籌建浚河區(qū)委的斗爭歲月里,與敵人小打小鬧,那是家常便飯,與敵人硬頂硬抗,也時有發(fā)生。一九四三年秋某日,我已經與南山陽黨員們約好,準備晚上舉行南山陽鄉(xiāng)地下鄉(xiāng)政府成立會。在敵占區(qū)成立鄉(xiāng)政府,這是一件大事,安全要絕對有保證。我已與區(qū)中隊長孫榮毅同志約好,晚上由他親自帶區(qū)中隊去警衛(wèi)保駕。誰能想到,他沒有去成,我們的會也未能召開——榮毅同志,在這一天光榮殉職了!
秋作物已收割上場,有不少戶打下秋糧,正在場里翻曬待藏。這時,正是敵偽活動的季節(jié)。天將中午,我們的地下情報員突然送來情報,薛莊的敵人已出動,準備到蒙山前山皮一帶搶糧。阻敵保糧,這是區(qū)中隊的緊要任務。孫中隊長立即集合隊伍,跑步下山,阻擊進山搶糧的偽軍。中隊在離山不遠處就與敵人的搶糧隊遭遇,干上了硬仗。像這樣的硬仗,我們一般不打,為了給藏糧的農民爭取時間,這硬仗必須堅持一段時間。敵人配備先進,我們的武器落后,干硬仗,吃虧的自然是區(qū)中隊。區(qū)中隊的阻擊任務完成了,損失卻也不小。不講受傷人多少,當場犧牲的就有小宋等多名戰(zhàn)士。中隊長榮毅同志身負重傷,等戰(zhàn)士將他背回山皮后,他已緊緊地閉上了那曾放射著勇毅光芒的眼睛。
由于榮隊長犧牲,新生的薛莊區(qū)隊又一次受創(chuàng),我的赴南山陽之行沒有實現,南山陽鄉(xiāng)政權的建立,又拖下去了幾個月。
這次阻擊戰(zhàn)我方受挫助長了敵人的威風,他們的囂張氣焰又抬頭了。為了打掉敵人的銳氣,我們請求主力部隊支持。主力部隊派一個連隊來支持我們,在封鎖線外一連埋伏了三整天,想痛擊那批出動北犯的偽軍。敵人揀了點小便宜,怕吃大虧,再也未敢出動。到第四天傍晚,主力部隊的一個連隊,薛莊區(qū)五個班組成的一個區(qū)隊,與南山陽鄉(xiāng)的三十名鄉(xiāng)隊,組成一支浩浩蕩的武裝力量,沿著封鎖線往返好幾趟,向龜縮在踞點里的敵人示威。夕陽西下,映照得戰(zhàn)士們的刺刀閃閃發(fā)亮,顯得八路軍戰(zhàn)士那么威武、強悍,給了敵人以極大的震懾。
從此以后,薛莊一帶的偽軍,又不敢輕易出動了,我們開辟新區(qū)的活動,也安全了許多。
在浚河畔,我與我的同志們艱苦奮斗了一年多,有力牽制了日寇掃蕩解放區(qū)的力量,緩解了解放區(qū)的壓力。有奮斗就有成功,到一九四四年十一月,我們終于建立了浚河區(qū)委。這個新區(qū),像插入敵區(qū)的一柄刺刀,絞得敵人坐臥不寧、六神不安。從此,這一地區(qū),從敵占區(qū)一躍成為游擊區(qū)。新建的區(qū)委,我任書記,鄭俊卿任區(qū)長,山陽鄉(xiāng)的鄉(xiāng)隊長冷寶全升任區(qū)中隊長。浚河區(qū)的成長,如同一個胎兒,從一個微小的細胞孕育而成,它的細胞點,便是南山陽的饅頭掌柜。在漫長而艱苦的革命斗爭中,我目睹一隊隊健兒浴血奮戰(zhàn),也目睹一批批戰(zhàn)友一去不返,他們是為了廣大民眾的解放,也是為了祖國美好的明天。
七十年過去了,這僅是歷史長河中的一瞬間。七十年來,我雖未碌碌無為,卻也業(yè)績凡凡,我一直認為:
中華大廈聳天立,
個人微勞無足談。
唯望后人多自愛,
共榮華廈葆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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