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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朝暉:測繪人的故事
編者按:無論是在高高的山崗上,還是在密密的叢林里,有國測一大隊隊員的地方,就有黨旗高高飄揚,就有黨員凝聚的強大力量。雪峰之巔有他們拼搏的印跡,火舞黃沙有他們揮灑的汗水,巍巍青山有他們攀爬的身影。
薪火傳遞于手,旗幟飄揚在心。這是他們的信仰,更是他們傳承的“法寶”。他們的義無反顧,他們的勇于擔當,就是堅守不變的衷情。以下為測繪人張朝暉講述的國測一大隊的初心和使命。
不忘初心 方得始終
我叫張朝暉,是國測一大隊外業(yè)隊員。
作為一個基層測繪工作者、一名普通共產(chǎn)黨員,我在國測一大隊生活工作了30多個春秋。30多年來,我親身經(jīng)歷或耳聞目睹了一大隊測繪隊員,用汗水和意志、用鮮血和生命,測天量地,繪制出祖國的版圖。隊員們樸實、平凡,但卻有熱愛祖國、忠誠事業(yè)的初心,有艱苦奮斗、無私奉獻的精神。下面,我就講一講他們的故事。
1959年7月,在執(zhí)行國家一等三角鎖聯(lián)測任務(wù)時,組長宋澤盛帶領(lǐng)劉明、?;淼叫陆柼┥?,準備開展尖山點的大地控制測量。尖山壁立千仞、怪石嶙峋,突兀凌空的山頂巨石,有如一把刺天利劍,令人望而生畏,不要說攀登,看一眼都讓人心悸。
在宋澤盛的帶領(lǐng)下,三名測繪隊員身負沉重的儀器裝備,一步一步地在光滑陡峭的巖石上爬行,經(jīng)過一番艱難的攀登,終于到達山頂。連續(xù)兩個晝夜,他們一邊觀測、記錄,一邊計算成果、整理資料。任務(wù)完成后,疲憊不堪的測繪隊員在尖山頂上,背靠石墩,各據(jù)一方,昏然入睡,完全忘了近在咫尺的深淵,直到黎明前被一陣冰雹打醒。
隨后,他們開始收拾東西下山,年輕隊員?;⒅鲃颖称鹆怂摹⑽迨镏氐膬x器箱。上山不易、下山更難。尤其是冰雹將地面打得濕漉漉的,石上的苔蘚又軟又滑。常虎被儀器壓得伸著脖子直喘氣,額頭上的汗珠子不斷往下流淌。突然,?;⒌哪_下一滑,儀器箱撞到了身邊的峭壁,整個人被反彈向懸崖一方,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宋澤盛一個箭步上前,用雙手抓住隊友往回拉,隊友和儀器保住了,宋澤盛卻因身體失去平衡,跌落深達幾十米的懸崖,壯烈犧牲。
那一年,宋澤盛只有29歲。面對隊友的險情,他毫不猶豫地用自己年輕的生命,換來了他人的平安,也將自己平凡而絢麗的生命之花,綻放在新疆的阿爾泰山麓。
時隔一年,同樣的熱血青春,同樣的年輕生命,又隕落在了另一個測區(qū)。那一年,國測一大隊承擔了國家坐標控制網(wǎng)布測任務(wù)。4月底,31歲的共產(chǎn)黨員、技術(shù)員吳昭璞,帶領(lǐng)一個水準測量小組,來到新疆南湖無邊無垠的戈壁沙漠腹地。藍天高遠而深邃,空氣炙熱,沙石燙腳,小組攜帶的一箱蠟燭已融化成了液體。在到達測量點后,第二天早晨,吳昭璞照例去給同伴們的水囊灌水??僧斔叩剿案皶r,發(fā)現(xiàn)盛滿清水的水桶漏了,珍貴的水悄無聲息地滲入到了戈壁沙地中。在沙漠戈壁沒有水,就意味著死亡,每個人心里都非常清楚。沉默了一會兒,吳昭璞果斷地對大家說:“沒有水了,必須盡快撤離。你們兩人一組,確定好路線趕緊往外撤,我留下來看守儀器和資料。”年輕隊員不愿接受這樣的安排:“怎么能這樣,要走大家一起走!”吳昭璞看著隊友們堅定地說:“大家一起走不行,一來這里的作業(yè)任務(wù)還沒有結(jié)束,二是這么多寶貴的儀器和資料也帶不出去,儀器在人就在。你們輕裝走出戈壁,我等你們回來。”
三天后,隊員們帶著清水艱難返地回工作地點,當他們看到茫茫戈壁深處的景象時,全都驚呆了:吳昭璞靜靜地趴在戈壁上,頭朝著隊員們離開的方向,他的嘴里、鼻孔里全是黃沙,雙手深深地插在沙子里。持續(xù)高溫的烘烤,身高一米七五的漢子,身軀已干縮到不足四尺。一切仿佛都凝固了。他們不能相信眼前的場景,繪圖的墨水被喝干了,隊員的牙膏被吃光了,一個充滿活力的年輕生命被無情的戈壁吞噬了。更沒人相信,似自己兄弟一般的戰(zhàn)友,被大自然定格為如此悲壯的畫面!而在他的身后,所有的儀器和資料都用自己的工作服包裹得嚴嚴實實、完好無損。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吳昭璞仍沒忘記保護好這些讓他視為比生命更重要的寶貝。“兄弟啊,你不是說要等我們回來嗎?你不說好完成任務(wù)后一起回家嗎?”隊友們大聲呼喊、放聲痛哭,但回答他們的只有沙漠里呼嘯的風(fēng)聲。吳昭璞就這樣長眠于大漠之中,沒有青冢,沒有墓碑,唯一留給他的是一只裝滿清水的軍用水壺。
一個年輕的大學(xué)畢業(yè)生,一個忠誠的共產(chǎn)黨員,就這樣堅決地把生的機會獻給了別人,把死的絕望留給了自己!就這樣堅定地把他對同志的情、對事業(yè)的忠、對祖國的愛,無私地奉獻給了這片廣袤大地!
出測前的那年春節(jié),吳昭璞回家探親,他第一次見到了剛剛4個月大的兒子,可兒子還不能叫他一聲“爸爸”。然而,這次短暫的時光便成了他唯一一次見到孩子、也是最后一次見到妻子的訣別。多年以后,吳昭璞的兒子繼承父業(yè),來到了國測一大隊。在小吳的記憶里,自然沒有父親的印象,但他最遺憾和痛苦的是,每年清明節(jié),他不知道在哪里給父親磕上一個頭、添上一掊土。
小吳第一次去野外執(zhí)行任務(wù),就申請去了父親曾經(jīng)戰(zhàn)斗過的新疆南湖。在茫茫沙漠,小吳沒能找到父親的墓地,由于風(fēng)沙侵蝕,當年埋葬父親遺體的地方,已經(jīng)沒有任何蹤跡。小吳買了兩個塑料桶,裝上滿滿的清水,他面對蒼天,大聲哭喊著“爸爸,我給您送水來啦”。
像吳昭璞這樣沖鋒在前,不惜犧牲個人幸福乃至生命,用鮮血和汗水丈量祖國錦繡山河的測繪隊員,國測一大隊有很多很多。他們的名字永遠鐫刻在每一個國測一大隊隊員的心里;他們的音容笑貌永遠珍藏在每一位隊員的記憶中;他們的精神永遠激勵著一代又一代的測繪人!
在國測一大隊這個集體里,幾乎每個外業(yè)隊員都會面臨艱苦、但沒有人猶豫,都會飽含辛酸、但沒有人放棄,都有無私奉獻、但沒有人埋怨。都食人間煙火,誰不兒女情長?在每次隊員外出測量時,留在身后的都是妻子的思念、兒女的盼望、父母的牽掛。他們有對妻子、對兒女、對父母的深深愧疚,但更有對黨、對事業(yè)、對祖國的無限忠誠。就是這樣,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他們無私奉獻,為祖國的建設(shè)和發(fā)展默默地貢獻著測繪人的力量。
大隊的老工程師邵世坤曾說:“大地測量是黨交給我們的事,是個嚴實活、良心活,你必須用心、必須熱愛、必須把它干好。”老隊員郁期清也說過:“國家的任務(wù),豁出命也必須完成好,否則就是丟國測一大隊的臉!”他們的話雖然樸實無華,但卻能感受到那強烈的使命感和集體榮譽感。這質(zhì)樸的話語飽含著對測繪的熱愛;飽含著做人做事的擔當,也飽含著對黨和國家的忠誠。
力量來自于信念,成績來源于堅持。正如總書記在回信中所言:“不忘初心,方得始終。”國測一大隊的隊員們,將始終牢記黨的根本宗旨,傳承黨的優(yōu)良傳統(tǒng),進一步堅定理想信念、弘揚測繪精神,甘灑熱血測神州,殫精竭慮繪藍圖!
徐瑋:我嫁給了測繪隊員
編者按:院里的棗花開了,他義無反顧地遠行;紅紅的棗子落了;他滿身疲憊地歸來。作為測繪隊員的妻子,愛情常常是苦澀的甜蜜。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她們將心中那一份柔情付諸于對愛和家的守護。“親愛的,這是你第三次進藏了,臨走時,你說這次的作業(yè)區(qū)是可可西里,你們的工作還順利吧?寒時記得添衣,背包里有我給你新織的毛衣。家里老人孩子一切安好,有我在,你盡管放心。”這是國測一大隊隊員妻子寫給丈夫的家書。“我嫁的就是一個測繪隊員啊”,這是測繪人妻子對愛人的守護和支持。
平凡的愛守護不平凡的事業(yè)
我叫徐瑋,是國測一大隊隊員任秀波的妻子,一名普通的小學(xué)教師。
我跟任秀波談戀愛的時候,由于他一年里有十個多月在測繪一線奔波,不管是情人節(jié)還是生日,我都見不到他的身影。那會兒,看著身邊同學(xué)、朋友成雙成對,而我卻形單影只,也經(jīng)常不開心,跟他鬧別扭,還差點因此分手。
12年前的夏天,任秀波在天津執(zhí)行控制測量任務(wù),我趁暑假去看他,也想理清楚我們之后的路怎么走。在天津測區(qū)的4天,徹底改變了我的看法。在這里,我看到他在炎炎烈日的炙烤下?lián)]汗如雨,看到他晚上回到帳篷還要整理數(shù)據(jù)、挑燈計算,看到他三餐不能按時、經(jīng)常以方便面充饑,最關(guān)鍵的是,我看到了他和隊友們在這么艱苦的環(huán)境下,仍然不改對工作的認真、負責和執(zhí)著的時候,他的頭上就像有了一個美麗的光環(huán),讓我發(fā)自內(nèi)心的敬佩和感動。就是在這里的最后一個晚上,我忽然間想通了,這樣的男人就算不能常伴身邊,卻最能給我安全感,也最值得我托付終身。不能一起過節(jié)沒關(guān)系,他在身邊的每一天就都是情人節(jié)!
于是,他從天津回來,我們就做好了一切結(jié)婚的準備。可恰在這個時候,他接到了測量珠峰的任務(wù),還是登頂隊員。于是,他對我說,“等我回來再結(jié)婚吧,珠峰地區(qū)環(huán)境惡劣、非常危險,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會耽誤你的。”所以,他堅持要推遲婚期。我開始不同意,可還是拗不過他。后來才知道,珠峰登頂?shù)乃劳雎试?0%以上。也正因為如此,從他出發(fā)的那天起,我就一直提心吊膽。珠峰地區(qū)打不通電話,我就天天守著電視、不斷調(diào)臺看新聞,每天第一個去買報紙、找信息,神經(jīng)質(zhì)一樣關(guān)注有關(guān)他們的一切情況。
有一天,我聽隊里的人說,在登頂測量過程中,任秀波為了操作儀器,脫掉了手套,我瞬間大腦一片空白。在極度高寒低壓、零下40多度的環(huán)境里,沒有手套的保護,雙手會凍壞死的。他現(xiàn)在怎么樣?手有沒有受傷?這樣的問題一直在我腦海里盤旋,我四處打聽,卻沒有任何消息傳回來。我急得直掉眼淚,好幾天吃不下、睡不著。當時,我在日記里寫到:“我愿用自己的一切換得你平安歸來,手壞了沒關(guān)系,只要人沒事,以后我就是你的雙手”。最終,隊員們不負眾望,將重力測量推進到了7790米這一前所未有的高度,成功測出了珠峰的新高程,而他也安然無恙。這時,我一顆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來。
我的丈夫雖然常常不在身邊,但他只要一回家,總是帶著天南海北的特產(chǎn),只要別人說好,他就買下來,好讓我和孩子嘗一嘗。有時,我累了、煩了、病了,也對他有怨言??墒?,當他完成任務(wù)、風(fēng)塵仆仆趕回家、完好無損地站在我面前時,我這心里就只剩下高興了,一句埋怨的話也說不出口。他在野外是一個鐵骨錚錚的男子漢,可在家里,他又是一個柔情似水的好丈夫、好父親。他總覺得,常年在外作業(yè),不能陪伴我在身邊,虧欠于我和孩子。我勸他,這是你的工作、你的事業(yè),我嫁的就是一個測繪隊員?。?/p>
其實,在國測一大隊,有很多隊員的妻子,幾十年如一日,默默支持著丈夫,用瘦弱的肩膀扛起家庭的重擔;有很多隊員的父母,常年只能見到孩子寥寥幾次,無數(shù)個日夜在牽腸掛肚中度過;有很多隊員的孩子,他們的出生和成長少有父親的陪伴,卻一直被父親的愛包圍、被父親的精神感召。他們都是國測一大隊隊員的家屬,雖然默默無聞,卻是這個集體堅強的后盾。
老隊員焦天孝的妻子潘西琴大姐,是隊里出了名的好媳婦。潘大姐性格開朗,為人熱情。隊里誰家有困難,她都全力幫忙。在丈夫跑外業(yè)的幾十年里,她一邊工作,一邊照顧常年生病的公婆,撫養(yǎng)年幼的孩子,其中的艱辛難以想象??伤?jīng)常掛在嘴邊上的話卻是:“老焦他們干的是大事,國家的建設(shè)和發(fā)展離不了他們,我不能讓他因為家里的事分心。”樸素的話語,飽含著她對丈夫的理解、對測繪的深情。
潘大姐的婆婆去世時,丈夫正在新疆茫茫的戈壁地區(qū)開展作業(yè),沒能回來送送母親。老人家彌留之際,含糊不清地喊著天孝的名字。潘大姐拉著婆婆的手,邊哭邊說:“媽,我知道您是在等天孝,可他因為工作趕不回來,他有他的責任啊。您別怪他,媳婦替他送您了,你就放心吧”。
1991年,國測一大隊因為功績卓著,受到國務(wù)院通令嘉獎,潘大姐作為家屬代表也受到了黨和國家領(lǐng)導(dǎo)人的親切接見。這可讓潘大姐在朋友中出了名,人人都羨慕她,她也感到莫大的榮耀。她總是說:“我找了老焦這個測繪丈夫,雖然辛苦,卻也有很多你們不知道的幸福。只要他一回來,我就會受到女皇般的待遇呢,啥都不讓我干,接送孩子,買菜做飯,甚至于做針線活,他全包了。我們一家老小都愛吃他燒的糖醋魚、小酥肉,很有飯店大廚師的水平呢”。
測繪隊員高付才的女兒,出生不久就被確診為“腦癱兒”。高付才對妻子王錦說:“也許康復(fù)的機會很渺茫,但是,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希望,我們就不放棄”。從此,這對普通的夫妻患難與共,各自承擔起超出常人幾倍的重任。女兒一歲前天天打吊瓶,孩子幼小的身體上布滿了針眼。就在這個時候,丈夫接到了出測任務(wù)。兩難之際,王錦堅定地對丈夫說:“孩子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好的,工作卻不能等,家里有我呢,組織上也一直在照顧我們,你就放心走吧。”就這樣,丈夫強忍心痛、飽含淚水,奔赴到了測繪一線。
2009年的冬天,由于孩子的嚴重病情,王錦每天夜里都要兩三點去醫(yī)院掛專家號,再回家和70多歲的老父親一起,帶著孩子去看病。那段時間,她的丈夫在執(zhí)行港珠澳大橋施工測量的緊張任務(wù),一直堅守在作業(yè)現(xiàn)場、無法離開,連春節(jié)都沒能回家。在給妻子的電話中,丈夫的話語滿是愧疚、滿是感激、滿是愛意。高付才強忍著心底深深的傷痛,把全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這些年,在妻子的全力支持下,他出色地完成了各項任務(wù)。2011年,他獲得全國測繪職業(yè)技能大賽第4名的好成績,并被人力資源與社會保障部授予“全國技術(shù)能手”的光榮稱號。王錦說,“測繪隊員雖然大多數(shù)時間在野外作業(yè),但他們責任心強,誠實可靠。嫁給他們,再苦再累也心甘。”
作為女人,誰不向往丈夫在身邊無微不至的呵護?作為父母,誰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常伴左右?作為孩子,誰不渴望在父親的陪伴中長大?可外業(yè)測繪隊員經(jīng)年累月遠離親人、風(fēng)餐露宿,用雙腳丈量祖國大地,用儀器測繪秀美山河,舍小家、為國家,付出了全部青春和熱血。他們的家人也在經(jīng)歷了埋怨、無奈、理解之后,終被他們的敬業(yè)精神和崇高品格所感動,終將不滿和埋怨都化作了全心全意的支持!
今年“七一”,習(xí)近平總書記給國測一大隊六位老隊員回信,身為隊員家屬的我們,也非常激動。這不僅是對國測一大隊艱苦奮斗、無私奉獻的褒獎,也是對我們多年來任勞任怨、默默堅守的肯定。這一刻,我們從內(nèi)心深處升騰起無限的榮光,我們覺得,付出和守候得到了最豐厚的回報。身為測繪隊員的家人,我無怨無悔,作為測繪隊員背后的女人,我倍感驕傲!
趙越:我的第一志愿
編者按:無論是輾轉(zhuǎn)于雪域高原,還是穿梭于大漠戈壁;無論是匍匐在熱帶叢林,還是奔波于冰寒南極,國測一大隊的年輕人們青春繪制圖卷,勾勒出勇敢者胸中的丘壑;用科技遙感蒼穹,照亮著智慧者眼中的夢想。
他們將測繪的榮耀從大地飛躍天空,讓身披五星紅旗的遙感衛(wèi)星,俯瞰生機勃勃的神州大地;他們用青春繼續(xù)書寫新的榮光,讓古老璀璨的東方中國,向測繪地理信息強國邁進。下文是國測一大隊的青年職工趙越講述的新一代測繪工作者的青春與智慧,熱血與激情。
我自豪,我是新時代測繪人
我叫趙越,是國測一大隊的一名青年職工。
我對測繪有著與生俱來的特殊感情。因為我的爺爺和父親都是干測繪的,從小我就經(jīng)常坐在爺爺、父親的身邊,聽他們講野外出測的故事,那茫茫戈壁,雪域高原,還有工作中的兄弟情深,在我幼小的心靈中埋下了對測繪深深的熱愛,所以在填報高考志愿時,我的第一志愿就是測繪專業(yè)。大學(xué)畢業(yè)后,我沒有去待遇豐厚的外企,沒有去環(huán)境優(yōu)越的沿海地區(qū),而是選擇了在父輩們心中,在測繪人心中的尖兵鐵旅——國測一大隊。
父輩的言傳身教,讓我知道,選擇了國測一大隊,就選擇了一份責任、一種奉獻。而今,我已在國測一大隊工作了近10個春秋。10年走過來,我才知道,原來茫茫戈壁,雪域高原不只有壯美的景色,還有漫天的風(fēng)沙、致命的雪崩和難以言表的孤寂。但越是體味到了這些酸楚與豪邁,我就越敬佩老一輩測繪人,就越熱愛所從事的測繪工作,就越要把這份事業(yè)繼承好,把國測一大隊的精神傳承好。
在國測一大隊,35歲以下的年輕人占了60%。別看我們年紀小,但是對工作、對現(xiàn)代科學(xué)技術(shù)更有著一種執(zhí)著和不服輸?shù)膭艃?。在?zhí)行港珠澳大橋控制測量中,為了使長達29.6公里的大橋精準對接,需要進行海上長距離、毫米級精度的高程傳遞,這可一直是測繪行業(yè)難啃的硬骨頭,這在世界測量史上還沒有先例。面對這一難題,我們年輕的技術(shù)人員無懼無畏,創(chuàng)新技術(shù)方法、優(yōu)化觀測設(shè)計,經(jīng)過一系列艱苦努力,使最終的測量成果達到了國際先進水平,填補了建設(shè)現(xiàn)代特大型橋梁的測量空白。前來“觀戰(zhàn)”的香港同行深有感觸地說:“這么高的精度、這么快的速度,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在國測一大隊,黨員永遠沖鋒在前,吃苦在前,在艱苦的作業(yè)環(huán)境中發(fā)揮戰(zhàn)斗堡壘作用,攻克了一個又一個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讓外國人連聲驚嘆。在實施阿爾及利亞高速公路項目的測量任務(wù)時,由于大多數(shù)地方車輛無法通行,70多名以年輕測繪隊員為骨干的隊伍在非洲的深山密林、爛泥沼澤、荊棘叢中艱難行進,每走一步,都要耗費很大的力氣,選點、埋石、測量等工作更是舉步維艱。在項目實施中,黨員組成“突擊隊”,充分利用先進測量儀器,連續(xù)奮戰(zhàn)3個多月,提前完成了任務(wù)。幾個月下來,負責保護我們的阿爾及利亞武裝軍警豎起大拇指,敬佩地對我們說:“中國人,了不起!”
2004年,隊友何志堂與張世偉承擔了南極地區(qū)的絕對重力測量任務(wù)。在南極近4個月的時間里,他們常常身背幾十斤的重力儀,凌晨4點出發(fā),踏著沒膝的積雪,頂著七、八級的狂風(fēng),跋涉五、六個小時,找到測量點。有一個觀測點在長城灣對面的韓國考察站,必須乘坐橡皮艇穿越14公里的海面才能到達。海上風(fēng)大浪高,水手們輕易不愿出海。何志堂耐心做工作,置危險于腦后,義無反顧帶頭跳上小艇。水手長被打動了,協(xié)助他們?nèi)纬鐾?zhí)行任務(wù)。最后一次返回時,橡皮艇幾次差點傾覆。完成計劃任務(wù)后,何志堂說:“來一趟南極不容易,測量數(shù)據(jù)只有不足、不會多余,我們利用這段時間再建一個絕對重力點吧”。盡管這意味著工作量將增加一倍,但兩人立刻行動起來,他們搶時間進行設(shè)計、選點、搬運儀器、測量計算。就這樣,通過他們的不懈努力,首次建立了我國南極高精度重力基準,為南極科考提供了重要科學(xué)數(shù)據(jù)。
2006年,為了填補我國西部無人區(qū)1:5萬地形圖的空白,大隊深入西藏、新疆、青海,縱橫于大漠戈壁,奮戰(zhàn)在雪域高原。這片廣袤大地,由于自然環(huán)境極其惡劣,曾經(jīng)淹沒了我們的多位前輩。盡管現(xiàn)在的裝備比過去先進,但隊員們還是要時刻面對大自然的嚴酷挑戰(zhàn)。小組長周喜峰說:“經(jīng)常是剛搭起帳篷,準備在里面做飯,結(jié)果一陣狂風(fēng)過來,帳篷瞬間被掀翻。睡袋也常被澆得又濕又涼。”環(huán)顧四周,不是茫茫的戈壁,就是荒蕪的山野。隊員王濤說,那是一種無法想象的孤獨和寂寞。兩個人一組,一開始還能說說話、聊聊天,到后來便無話可說,坐著就默默發(fā)呆。早上起來要是能看見一只動物,也會欣喜若狂。
盡管環(huán)境惡劣、條件艱苦,大隊年輕技術(shù)人員和參與西部測圖工程的科研人員一道,想方設(shè)法,創(chuàng)新技術(shù)手段,攻克技術(shù)難關(guān),首次采用衛(wèi)星遙感影像、實施大規(guī)模數(shù)字化測圖,首次采用干涉測圖技術(shù)、開展多云霧高山區(qū)地形圖測繪,首次建立測繪生產(chǎn)安全監(jiān)控系統(tǒng),最終實現(xiàn)了工程建設(shè)“零傷亡”。2014年,在瑞士日內(nèi)瓦舉行的世界地理信息論壇上,西部測圖工程榮獲世界地理空間信息杰出工程獎。
千年古塔——西安大雁塔,塔頂至今已偏移約1米。為了保護大雁塔,西安市政府對大雁塔變形監(jiān)測與保護進行招標,并提出了測量精度1毫米的嚴格要求。之前從沒有哪家單位在高層建筑物變形監(jiān)測中突破3毫米的精度,史無前例并不代表無法超越。中標后,大隊技術(shù)人員廢寢忘食、經(jīng)過一次又一次的實驗,首創(chuàng)了微分觀測方案和全新數(shù)學(xué)模型。為這位“千歲老人”進行“體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在塔上安置測量覘標和棱鏡,測繪隊員需要像壁虎一樣,身體緊貼塔身,踩著窄窄的磚檐,一點一點挪步。驚險的動作讓游人都不禁發(fā)出驚呼。盛夏的正午,太陽曬得人的頭皮發(fā)燙,而我們要在炎炎烈日下進行持續(xù)觀測,往往一待就是一整天。目前,西安市政府根據(jù)我們的觀測成果,采取有效措施,已經(jīng)使大雁塔在經(jīng)過近300年的傾斜后,開始緩慢回正。
8月12日,陜西省商洛市山陽縣突發(fā)特大山體滑坡災(zāi)害,65人失蹤。大隊長肖學(xué)年帶領(lǐng)8名新生代測繪隊員,組成監(jiān)測分隊星夜趕赴滑坡核心區(qū)域,冒著落石危險,快速獲取了滑坡土方量及被毀建筑等重要信息,并利用三維實景和0.01毫米精度的合成孔徑雷達技術(shù),實時監(jiān)測山體穩(wěn)定性。隊員們不分晝夜,緊張觀測,認真計算,隨時報告山體形變數(shù)據(jù)及任何可能發(fā)生的緊急狀況。為現(xiàn)場數(shù)百人員、大量工程設(shè)備以及救援工作保駕護航,避免了可能的次生災(zāi)害帶來的更大損失。
作為年輕人,誰不向往五彩斑斕的都市生活,誰不留戀花前月下的浪漫時光?當在一天的測量任務(wù)結(jié)束后,吃著高原永遠燒不開的水泡出的硬硬的方便面的時候,我也想念媽媽煮的熱氣騰騰的臊子面;當在荒無人煙的野外,寂寞籠罩,電腦里儲存的電視劇我能夠背下來每一句臺詞的時候,我也想跟家人圍坐在餐桌旁吃飯、聊天;當在繁華的都市,渾身泥土,一身汗臭地施測于車水馬龍中的時候,我也羨慕從身旁走過的一對對情侶,能夠手挽著手去看一場電影。但我知道,我不能!因為我是測繪人,我是國測一大隊的一名隊員,我的崗位腳下的大地,我的責任是記錄好成千上萬個數(shù)據(jù)、分毫不差地讀取每一個坐標,為國家重大工程建設(shè)、航空航天、國防安全貢獻我的綿薄之力。
經(jīng)過61年的不懈努力,如今的國測一大隊擁有了一大批現(xiàn)代大地測量科研成果、高素質(zhì)工程技術(shù)人才和高精尖裝備的現(xiàn)代化隊伍,形成了天空地一體化作業(yè)的信息化測繪能力,服務(wù)保障作用日益彰顯。
看今朝,中國測繪成功打造了國家地理信息公共服務(wù)平臺“天地圖”,全面開展了數(shù)字城市、智慧城市建設(shè),第一次全國地理國情普查工作,開啟了以資源三號測繪衛(wèi)星為核心的自主航天測繪新時代,發(fā)展了以位置服務(wù)、互聯(lián)網(wǎng)地圖、北斗導(dǎo)航應(yīng)用、先進測繪裝備制造為代表的地理信息戰(zhàn)略性新興產(chǎn)業(yè),為西氣東輸、南水北調(diào)、搶險救災(zāi)、城市建設(shè)、社會管理和人民生活提供了有力保障,并在國際測繪地理信息舞臺上發(fā)出了中國最強音!
作為新時期的測繪人,我們不僅需要攀登大自然的峻嶺險峰,更需要攀登測繪科技的高峰。我們將始終牢記習(xí)近平總書記的教導(dǎo),傳承“熱愛祖國、忠誠事業(yè)、艱苦奮斗、無私奉獻”的測繪精神,不負重托、不辱使命,再立新功、再創(chuàng)輝煌!讓國測一大隊這面英雄的旗幟高高飄揚、永遠飄揚!
湯一亮:難忘的采訪經(jīng)歷
編者按:2009年,在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之際,中央人民廣播電臺記者湯一亮作為中央新聞單位采訪團成員,采訪國測一大隊。什么是測繪?畫地圖的?和建筑有關(guān)的?帶著這樣的疑問他和他的伙伴們開始了十幾天的深入采訪。行走唐古拉山,問答測繪隊員,并被他們的精神深深震撼。下文是湯一亮講述采訪過程中所感受到的來自靈魂深處的感動與鞭策!
靈魂深處的感動與鞭策
我叫湯一亮,是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一名記者。
今年7月2號晚上,我像往常一樣收看《新聞聯(lián)播》,一條消息瞬間吸引了我:習(xí)近平總書記給國測一大隊的6位老隊員、老黨員回信。這則消息將我的思緒一下子帶回到那段難忘的采訪經(jīng)歷。
2009年,在慶祝新中國成立60周年之際,我參加了中央新聞單位采訪團,采訪對象就是國測一大隊。采訪之前,我問了身邊的人:什么是測繪?——“畫地圖的?”“和建筑有關(guān)吧?”10個人中沒有一個說得清,確實,這是一個離普通人太過遙遠的名詞。
帶著太多的疑問我們開始了十幾天的深入采訪。十幾天的采訪下來,我深深地意識到,如果說有的英雄從槍林彈雨中走來,有的英雄在樸實無華的工作中默默奉獻,無疑,他們屬于后者。
在國測一大隊所在地西安,我見到了71歲的老測繪隊員段學(xué)清爺爺,他向我講述了一段埋藏在心底40年的秘密:那是1959年,剛到國測一大隊第二年,段學(xué)清到新疆出測,這趟測量任務(wù)要在外工作9個月。但是,剛到測區(qū)不久,安徽老家就傳來噩耗——兩歲的兒子因病夭折。為了不耽誤全隊的工作,他瞞下了這個消息,沒有對任何人說起,強忍著悲痛繼續(xù)工作。過了一個月,老家來信,他的妻子因為喪子之痛,積郁成疾,已經(jīng)臥床不起,他又瞞下了。當段學(xué)清完成任務(wù)趕回老家時,妻子已經(jīng)去世。轉(zhuǎn)年3月,他還沒有從失去妻兒的悲痛中緩過來,噩耗卻再次傳來,他的老父親過世了,然而已經(jīng)受命進入測區(qū)的段學(xué)清再次瞞下了這一消息,作為家中唯一的兒子,他沒能盡孝送終,而是義無反顧地踏進了測區(qū)。
也許因為這段傷痛在心中埋藏的時間太久太久,老人說完已經(jīng)淚流滿面,我也跟著掉淚,我問段爺爺:您后悔過嗎?老人用布滿皺紋的手擦擦眼淚,聲音不大,但卻異常清晰、堅定地說:不后悔。我愛測繪,只有干測繪,我的人生才有價值。對于親人,我無比愧疚,也無比心痛,但我相信他們在天之靈如若有知的話,一定能夠理解我。
國測一大隊有許許多多像郁期青、段學(xué)清爺爺這樣的硬漢,他們都有著錚錚鐵骨,但他們也是血肉之軀,也有兒女情長,在荒無人煙的野外,當通信不方便,手機沒有信號,寂寞無奈時,他們多想知道家人的消息,然而又害怕知道家人的消息。
采訪中,記者希望多聽到隊員們講述他們在高原戈壁、嚴寒酷暑環(huán)境下遇到的各種艱難險阻。然而挖掘素材并不容易,如果不是一再追問,隊員們很少主動描述野外的工作和生活。他們肯主動講的大多是工作中的趣事。例如,有隊員說,在一大隊有一個順口溜:遠看像拾破爛的,近看像要飯的,證件一掏,哦,搞測繪的。在野外工作時,隊員們已經(jīng)習(xí)慣了衣服上的汗?jié)n和鹽漬,一次一位測繪隊員觀測完后回到駐地,在路邊坐著休息,身旁放著大包小包的行李,渾身臟兮兮的,面前還放著他的臉盆,結(jié)果過來一個人,“咣當”扔了一枚5毛錢的硬幣。說完這則趣事,測繪隊員和采訪團的記者們哄堂大笑,但是笑聲過后,我們心中五味雜陳,更體味到了測繪隊員不訴苦不喊累,將苦難化作了幽默的境界。
丈天量地,每一項重大工程都離不開測繪人的前期工作。然而當工程竣工后,他們早已默默離開,慶功的功勞簿上也鮮有他們的名字。
2008年,國測一大隊精密測量中隊中隊長段同林想親眼看看建成的杭州灣大橋。當旅游團的車輛行駛到大橋上時,導(dǎo)游問大家:誰知道大橋的長度?全車只有段同林答得出來,而且分毫不差。導(dǎo)游非常驚訝,但她不知道,不僅大橋的長度、方位,甚至每個橋墩的點位都是段同林和他的隊友們測量出來的,他怎能不清楚。
當記者們問段中隊長,會不會覺得很失落時,他說,咱測繪人就是做這個工作的,從來沒爭過,也沒想過去爭。
行程剛開始的時候,第一次到高原的我,還有一些激動和興奮,但沒過多久,高原反應(yīng)就兇猛地襲來,最難忍受的是頭疼,越往高處走頭越疼,像是有人用兩塊鐵板使勁地夾著腦袋,頭痛欲裂。由于缺氧胸口憋悶,不由地大口喘氣,每走一步都覺得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身上被的小背包,手中的采訪機都有如千斤重。一位身材魁梧的男記者不停地用手猛敲自己的腦袋,只能靠吸氧堅持采訪。而我們身邊的測繪隊員,他們不僅要登山,還要背負沉重的儀器,每到一處就要測量、作業(yè),一上高原工作就是三四個月。
在那曲,我們遇到了國測一大隊三中隊副中隊長柏華崗帶領(lǐng)的9人水準測量隊,水準測量要一步一步地走,是測繪中最艱苦的工作。9個人,一輛藍色東風(fēng)卡車,一些測量儀器,就是展現(xiàn)在記者面前的全部。
個子不高、黑黑瘦瘦的柏華崗,因為高原缺氧,日光直射,雙眼已經(jīng)布滿紅血絲,為了西部測圖工程,他已經(jīng)離家4個月了。他身邊年輕的測繪隊員張偉為人憨厚不善言辭,與記者聊天時,有些緊張,每說一句話,發(fā)紫的嘴唇都有些微微的“顫抖”,而當他站在測繪儀器旁,用手輕輕地撫摸時,整個人則透露出一種安寧。
整整一個多小時,我們一直跟隨在測繪隊員們旁邊,看著他們嫻熟地打樁、立標、測繪、讀數(shù)、記錄數(shù)據(jù)。然而,每天要行程近8公里,連續(xù)作業(yè)四天四夜,就是這么幾個簡單的動作,整個過程不斷地重復(fù),單調(diào)而乏味。
青藏高原上,一天之中跨越四季,開始還是溫暖的艷陽天,轉(zhuǎn)眼間就風(fēng)雨交加、狂風(fēng)卷著沙土漫天飛舞,裹著雨粒掃在臉上刀割般的疼痛,溫度從十幾度驟然下降到5度,太陽不見蹤影,傍晚5點左右的高原,已如黑夜。記者隨著隊員回到他們在野外的“家”——宿營地,而所謂的宿營地,不過是離測繪點稍遠一些的一個相對平坦的山坳,臨時搭建的兩個帳篷,一個用來睡覺,一個用來做飯。
走進用來休息的帳篷,可以看到幾張一米寬的折疊床整齊地擺放在其中,除此之外別無他物,帳篷在狂風(fēng)中呼啦啦作響,就在前一天,由于風(fēng)大雨急,帳篷里倒灌進了雨水,所有的被褥被打濕,坐在床上,手摸被褥,潮濕而冰冷。宿營地里猛的增加了10多個人,顯得熱鬧了很多,帳篷內(nèi)升起炊煙,氣氛一下子透著溫暖。
張偉不停地說,“我太高興了,我太高興了,出測快6年,從來沒在測點上見過這么多人,說過這么多話,今天好像在做夢”。忽然,他用那雙已經(jīng)被紫外線曬得黝黑的手捂住臉,肩膀微微地顫動,周圍其他的測繪隊員,眼圈紅了,眼角濕潤了,顫抖的手指夾著香煙拼命地吸,眼睛望著遠處的根本看不見的雪山。
從進入觀測點到離開,我的淚水一直沒有停止過,剛剛擦干了,又被感動而落淚。從觀測點離開時,我們與隊員們揮手告別,走出很遠了,還能看到幾個小黑影站在那里沖我們揮手。直到看不見那些身影,幾位一直控制著自己情緒的年輕男記者開始嚎啕大哭,作為年齡稍長一點點的姐姐,我安慰他們。他們說,姐,我真的忍不住,測繪隊員太不容易了,都是同齡人,都是家里的獨生子,都是象牙塔里出來的天之驕子,都是家里的寶貝,我們每天是什么樣的工作環(huán)境,他們在這樣惡劣的自然條件下工作,這么默默無聞地奉獻……
作為同齡人,采訪中,我?guī)状稳滩蛔査麄?,后不后悔選擇這份工作?他們不假思索地回答我:老隊員都是這樣過來的。
在國測一大隊采訪的日子里,我找到了測繪人和記者職業(yè)的相似點:都是一個命令扛起背包就走,同時也要面對各種艱險。但我們也有不同,記者的體驗往往比較短暫,而測繪人是長期生活在艱苦的環(huán)境里,他們要面對更多的艱辛和挑戰(zhàn)。我告訴自己,作為記者要走進基層,用良心寫稿,這樣才能無愧于心。
當我們習(xí)慣了在對物質(zhì)的追求中體現(xiàn)自己的價值;當我們習(xí)慣了將金錢當作生活中所有選擇和行動的標尺;當我們習(xí)慣了將利己視為理所當然,而又心安理得地指責社會的冷漠。當集體主義、奉獻精神、犧牲精神被摒棄嘲笑的時候,從這支隊伍身上,我們看到了太多應(yīng)該堅守的東西,他們那樣敬業(yè)、質(zhì)樸、嚴謹、不懼艱辛、不計回報,英雄的國測一大隊,默默無聞的測繪人,他們不僅是祖國大地的守護者,更是民族精神的守護者。他們傳承的“熱愛祖國、忠誠事業(yè)、艱苦奮斗、無私奉獻”的測繪精神,必將激勵著我,激勵著更多的人,為實現(xiàn)中國夢砥礪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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