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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大河波浪寬,風吹稻花香兩岸……”這首《我的祖國》,被許多人親切地稱為“一條大河”。因為新中國成立70周年大慶,這首歌再次被許多人唱起,89歲高齡的郭蘭英因此“又”火了一把。為什么說“又”呢?有人說,郭蘭英是近代中國從舊戲曲走向新歌劇的第一人。從解放戰(zhàn)爭到新中國成立,從社會主義建設(shè)到改革開放,郭蘭英這條“大河”,在每一個歷史階段,都會“激蕩”出足以標記一段歷史的經(jīng)典作品?!段业淖鎳贰赌夏酁场贰度苏f山西好風光》《白毛女》《小二黑結(jié)婚》《八月十五月兒明》《劉胡蘭》……她的作品代表了幾代中國音樂工作者對民族音樂文化事業(yè)的不懈追求。從藝80多年來,郭蘭英火了一次又一次,粉絲遍及各個年齡層。在這一意義上,歌唱藝術(shù)領(lǐng)域,幾乎無出其右者。
新中國成立70周年之際,郭蘭英榮獲“人民藝術(shù)家”國家榮譽稱號。
生長于舊社會的郭蘭英,4歲時,以“五個銅子兒”被送到戲班子當學徒。“相當于七八十塊錢,連一百塊錢都不到。”她說。在不堪回首的打罵中,郭蘭英練就一身童子功。14歲時就成為戲院頭牌,蜚聲太原、張家口一帶。那時,許多戲迷“寧賣二斗紅高粱,也要聽郭蘭英唱一唱”。不久,張家口解放,郭蘭英迎來生命中最重要的轉(zhuǎn)折。“共產(chǎn)黨來到戲班子給唱戲的人做工作,說誰參加革命?那個時候我說,我參加革命。”這是郭蘭英人生中第一次主動做出的重要選擇。她從為自己“人前奪萃”而唱歌,轉(zhuǎn)變到“為人民唱歌”。
幾十年來,郭蘭英以精湛的藝術(shù)造詣和高尚的藝德,成為“歌唱家中的歌唱家”。許多歌唱大家,都從她身上窺見了歌唱藝術(shù)的門道,走上歌唱藝術(shù)的道路。
歌唱家李光曦說,20世紀50年代末,劇院里有很多知名的歌唱家,但只有郭蘭英的演出每次都能打動觀眾。他向郭蘭英討教表演的秘訣,她說:“只要進入歌唱狀態(tài)就要一股腦兒地去表現(xiàn),感情、咬字、身段和唱詞都達到最好才是成品,賣弄聲音只是半成品。”
歌唱家吳雁澤當時怎么也唱不好“楊白勞”的一段高音,為了能當面請教郭蘭英,他省下三天的伙食費,買了郭蘭英音樂會的票。“我感覺她唱高音特‘方便’,聲音像在鼻子前面牽著走。所以演出結(jié)束后,我還‘賴’著不走,等在化裝室的門口。等她出來,我就問她,‘您是不是唱高音時總感覺有根線牽著?’郭老師道,‘傻小子,你說對了,這叫一線牽!’”如獲至寶的吳雁澤回到學校時已夜深人靜,他徑自來到琴房,打開琴蓋放聲唱起來,“哈……(高音)有了!”由此,吳雁澤在音樂學院獲得了“夜半歌聲”的“美名”。
有演員向郭蘭英討教演唱技巧。郭蘭英問她:“你用什么唱?”對方回答:“用嗓子。”郭蘭英說:“唱歌應該用眼睛。”眼睛是心靈之窗。用眼睛唱就是用心唱。于是,觀眾看到《白毛女》中的喜兒,手拿二尺紅頭繩,兩眼放出喜悅的光芒。在唱到“王大春”時,眼中則是少女的嬌羞顧盼。到現(xiàn)場觀看郭蘭英演出的人,無不被她在舞臺上綻放出的藝術(shù)魅力所折服。
改革開放后,郭蘭英在舞臺上大放異彩的機會更多了。但她卻悄悄告別舞臺,走上音樂學院的講臺,為國家培養(yǎng)更多歌劇演員和歌唱人才,成為她新的志業(yè)。為此,她成立了以自己名字命名的藝術(shù)學校,并親自擔任校長和老師。她迫不及待地想把畢生所學掏給學生。
著名詞作家喬羽曾稱贊郭蘭英,她走到哪里,哪里便成為音樂的節(jié)日。“誰能適逢其會,誰就能在那樣一種節(jié)日氣氛之中體會到音樂和人民群眾的生活具有一種多么深切的關(guān)系。”
“人一輩子路很長,關(guān)鍵的幾步要走對。我不怕吃苦受罪,我愿意跟著黨走,這才有了我的一切。”郭蘭英說。國畫老師李苦禪曾為郭蘭英畫過一幅墨蘭,題為“蘭為王者香”。郭蘭英在后面加上一句“吾為人民唱”,這既是她的自勉,也不啻為她一生的寫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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